
遥远的星辰。
智利是诗人的国度,是天文学者的摇篮。
他的情感思绪细腻得像蜿蜒曲折的海岸线,
眼睛亮如繁星和灯塔,又好似蓝调的暗夜。
他总在夜里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星星,
或是在南方的群星间写下情人的名字。
他也被称为世界尽头,口袋里装得下整个宇宙。
他满是柔情,创作了数百首关于爱情、生命和希望的诗歌,总是做着群青色的梦,梦里是那遥远的星辰。
在智利创作的数百首情诗之中,总有一支绝望的歌在暗暗回响。
他曾为失败的一代青年们献上情书,为那些不起眼的尸骨建起卑微的墓穴。
他爱他们所有的人。
智利之夜
大家都说贝拉诺是个温柔的诗人。
为了不跌入垃圾堆,为了无名之辈不再被遗忘,
他总会为那些永远不可能成为诗人的年轻人付下酒钱,
为那些不起眼也不出名的诗人建起卑微的墓穴,为革命失败的一代青年献上他的情书。
他有着米斯特拉尔的柔情,聂鲁达的深情,又有着波拉尼奥的温柔。
加布里尔·贝拉诺
Gabriel · Belano
26岁 / 180cm
母亲是美洲土生白人与马普切人的混血,父亲西班牙。
年纪轻轻就是大有名气的诗人,主要创作情诗,
偶有一些风格反差的小说作品发表。
他个性温和浪漫,一米八的高个子,一副铜丝做的圆框眼镜,
深棕色长发用群青色丝带扎成一束,总是戴着一顶别着单颗星星的黑色礼帽,身穿西服,或是一件印有智利土著马普切民族图案的方形斗篷。
他的眼睛颜色很特别,不像爱德华多那样清如河流的颜色,也不像诺皮奥那种天蓝色,而是更加深邃的深海,
或者说是蓝调的暗夜。
笔名是字母“B”,发表小说时会使用小号。
母语是西班牙语,会说一些马普切语。
个人生活
贝拉诺曾经当船长的时候总会在海岸边的灯塔上打灯,
喜欢像摩斯电码那样对着夜空拼出诗句。
早之前他还学过开飞机,只为了能够利用飞机尾气在阿塔卡马沙漠的天空中写下诗歌。
他视力相当好,据本人说,戴眼镜不过是想要看起来更像个诗人。
他经常去采访路过的每一个人,了解并记下他们的人生故事,为自己的写作收集素材,还喜欢把沿途见过的风景和女性画在画卷里。
不过在某些方面,他的行为艺术有时候会让普通人难以理解,不知该说是源自诗人的浪漫天性还是疯狂。
除了写诗之外还是喜欢研究天文和矿物,
可以说是点满了技能点。
他总是将自己融入夜晚,常常提起这么一句话:
“等到乌云散尽,我们又将会重新看到星星。”
短篇文
直至黎明
贝拉诺又来到了墨西哥做客,佩德罗像往常那样带着这位老朋友四处逛了逛,又在酒馆里聊起一些旧事。
他们先去参观了人类学博物馆,两人站在太阳历石前时,贝拉诺一边欣赏着石碑上的文明符号一边谈道:
“我前阵子去了自然博物馆,看到了一副鲸鱼骨架,”他那双深海色的眼瞳好似有鱼群游过。
“我当时就站在骨架下方,它是如此巨大,就像人类之于星辰——我们是如此微不足道。”
“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也研究星星,我们观察金星。”
“那你可以来天文台观星,我带着你,在智利很多人都喜欢天文。”
是的,智利是诗人的国度,也是天文学者的摇篮。但在那璀璨星空之下,浪漫情诗生长的土地上,又有无数的尸骨被埋葬,他们全都失踪了。他们被人遗忘,生者流亡到世界各地,死者化作无法触及的星辰,又或是沉入世界尽头的海底。
早年的贝拉诺很年轻气盛,观点常走极端,因此惹上了不少麻烦。他有段时间经常会来到墨西哥找佩德罗,说他遇到了点困难,只好让佩德罗帮他找出版社出版一些作品,他们也曾在诗歌会上吵过几次架,但在最后都会和好,一起继续探讨文学。贝拉诺是他们几个文学爱好者当中第一个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之后又拿了一次,诺皮奥还对此十分介怀。
佩德罗记得贝拉诺以前养过一只鹰,一只巨大的安第斯神鹫,长着锋利的鹰爪,两翼展开足有3米,让人胆寒。
“我把它放飞了,”对方并不喜欢谈到关于鹰的事,“我始终驯服不了它,而且它咬死了很多鸽子,我为此一直感到很难过。”
就在贝拉诺创作的数百首情诗之中,总有一支绝望的歌在暗暗回响,其中的声音像是鹰爪撕裂肉体,死了丈夫的女人的哭泣,又好像是污秽的夜鸟在哀鸣,鲸鱼死前在歌唱。
如今的贝拉诺早已被磨平了棱角,更多的是纪念——为那些逝去的人。
“对了,我又打算继续作空中诗了,在阿塔卡玛沙漠,你到时候可以来看看。”
“大诗人这次又要写什么句子呢?”
“——我们重新看到了星星。”
在墨西哥短暂停留几日之后诗人又要回智利去了,他们在最后用布努埃尔酒碰杯。
“愿拉丁美洲不再有痛苦和恐惧。”
“如果痛苦和恐惧一直存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就唱歌吧,”贝拉诺戴上礼帽起身答道,“因为歌声是我们的护身符。”
诗人走后,佩德罗无意识地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什么?
他瞧见了一颗星,颜色接近纯白,轮廓像是智利国旗上的那一颗,在漆黑的暗夜里孤独地闪烁着。
它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弱,就好像已经离地球越来越遥远。
等到星星的光芒消逝,第五个太阳又会升起来了。纯人类设定
故乡之光
加布里尔·贝拉诺出生在瓦尔帕莱索,年幼时,父亲一直在秘鲁工作,母亲独自带着他住在海岸附近的小屋里。那间小屋被刷成天蓝色,
小贝拉诺很喜欢在用蜡笔在墙角上涂鸦,那些小小的涂鸦画作一直跟随着他的身高逐年往墙上爬。他喜欢去海边捡贝壳和收集玻璃珠,已经填满了好几个罐子,那些七彩色的玻璃珠子就好像宇宙中的小行星。
大概在6岁时,父亲回到了智利,在矿厂当起了监工。贝拉诺一家搬到了圣地亚哥,他被带到教会学校去上学,学生都是些白人孩子。
起初,贝拉诺还跟街区附近的几个马普切小孩玩得很好,但不久后,他觉得自己应该融入学校的白人群体,便不再跟那些朋友来往了。
讽刺的是,明明每个智利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马普切血统,但他们通常不承认。
上学时,贝拉诺喜欢上了研究天文和矿物,在房间里有属于自己的小工作室。后来他还加入了学校里的文学社团,平时跟朋友们一起写写诗,谈论文学,还会给原创诗歌编几首吉他曲。他在那时总是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学生模样,同学们都开玩笑地喊他大作家。
高中时,他跟朋友组建了一支摇滚乐团,留起了当时很流行的波浪长卷发,在乐台上担任贝斯手。
就在某一天,父亲给他养了一只鹰,那黑鹰长着锋利的鹰爪和喙,成年后的两翼展开足足有3米——这是男子汉的象征,父亲这么跟他说着。可是,当鹰长大后,它就开始不受贝拉诺的指示了,经常咬死很多鸽子,或是把后院弄得一团糟。
贝拉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黑鹰撕咬白鸽,在天空中留下一条血痕。
那个时候,家里有好几个亲戚都离开了智利,他们有的跑去了加泰罗尼亚,有的去了墨西哥,唯有贝拉诺一家还留在圣地亚哥。他身边的人有的入了狱,也有的就此失踪。为了不被父亲发现,贝拉诺只好把聂鲁达的诗集跟他童年的玻璃罐子一起埋在了后院的土里。他高中时参加的文学会也开始解散,很多人都早已不在。
多年后的贝拉诺仍然还记得在那天夜里,他曾经的朋友在乘船离开前失望地对他说:“这个国家不再有男子汉了。”
直到现在,贝拉诺还在继续写诗。他说自己写诗是为了那些早已不在的人,那些漂泊在外的一代青年,他的家人,朋友,还有在历史中消殒的任何一人。
他在成人后便将那只黑鹰放飞,把玻璃罐从泥土里挖出,那些彩色的玻璃珠子多年后依然透亮,密封着他童年时收集的所有幸福。
加布里尔·贝拉诺现在还戴着中学时的那副圆框眼镜,当有人问到他平时的创作灵感从何而来,他只是轻轻解释道他写作只是为了防止遗忘——而在智利就是这样创作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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